质疑刘曦林的“当今画猫第一人”

王纯祥 

近日,在北京看到一位山东籍老画家的画册,封面与里面文章刊载了颇有影响的美术评论家刘曦林的评论,称该画家是“……我好(毫)不夸张地说:他是当今画猫第一人”。

看到这样的定位,让人难以理解。首先,“当今画猫第一人”这样的武断评论,本身就早已落入俗套了。众所周知,文艺作品因其评论标准的多样性,很难以“第一、第二”来排位。其次,这样的论断是否尊重历史、符合客观事实?其依据是什么?

就美术史的事实来说,这样的评论,不仅是对已故不久的画猫画家不负责任,同时也是对当代画猫画家存有贬低之意。以本人的浅见,近现代美术史上,任佰年、徐悲鸿、齐白石、潘天寿、程璋、蔡鹤洲、刘奎龄、吴作人、黄胄、崔子范等众多画家,都是画猫的能手,有许多精彩的作品传世,那么,就画猫来说,这些人又排在第几位呢?他们难道都成了历史上的“无名之辈”?因此,我认为刘曦林这样的评论是不负责任、武断的。况且,此人还在世,就急于“盖棺论定”,如果重情于同窗之谊或乡情这也太不客观,难免让人想到其它。是对已故画猫画家先辈不公,也是对现在在世和今后的众多画猫画家不公。画家要用作品来说话,评论者要依据事实来说话,且要实事求是。这样武断的结论,我认为,是出于“敝帚自珍”的心理。

当今社会上,各种画题,如“××王”、“××第一”遍地都有。其画家本人可自诩“××第一”之类无可厚非。但若是美术评论者出面作定位式评论,就要慎之又慎,必须在相对充分研究的基础上,保持一定的客观性,这是评论工作者的底线。可是并没有哪位美术评论家以“定位第一”给予结论,这是否“犯了评论大忌”?尤其是对于有影响的美术评论家来说更不该如此。否则,不但是对艺术的不负责任,更是对美术史的不负责任。

我个人多年前就放下了人物画和山水画的研究,着重探讨写意猫画法这项小题材。现已过花甲之年,与这位山东籍老画家曾是老朋友,交往甚好,相互尊重。我们是1995年认识的,当时他热情邀请我去画画。那时他并不画猫,许多花鸟画家都知道。他的夫人曾告诉我:“我们家的那位,自从1995年看到你画猫后,就开始对画猫感兴趣了,并经常临摹你的猫。”之后,2002年下旬,该老画家的夫人来到北京进修深造,受于老画家的委托特地择时间来看我,并且送我一本2002年,出版社为他发行的画猫画册。我既感动又高兴,感动的是,我是个自学的画家,没想到这样有造诣的画家,竟也临写我的作品以拓思路;高兴的是,又多了位画猫的画友。记得那时,河北出版社也曾来函约过稿,因我刚刚出版了《王纯祥画猫》,就没有寄画稿过去。再之后,2006年春,我与夫人一起看望来北京定居的这位同行老画家。同桌用餐,他的夫人再次重提老画家受我影响的画猫之事。当时我们都很开心,情谊真挚自然。回到家后,我太太十分惊奇的问我:“哎,他太太怎么把她老先生临摹你的画的事也告许我们?倒挺实在的。”我高兴地回答:“那或许说明我的猫已受到画界一些朋友的认可和欣赏了”。

多年来,我自诩“中国‘菱形眼第一猫’或‘菱形眼写意猫创始人’”,(谨限其范畴)与“当今第一”在广义上有较大区别;因为古今很少有人全力倾注以猫作为主题艺术,其成就也被画界一些同仁已认可,曾多次参加全国性的展览这就是最大的成功说明。若要是把同仁们的口头抬爱的话语也当作艺术评论作为依据,那我可是举不胜举了:在1992年,画家上官超英就称呼我“王猫王”了,并有书写的字帖赠送。谭滌非说:“我叫你猫王,受得了也受,受不了也受”;郭公达也叫我“真正猫王”;在1996年五台山的一次活动,餐桌上,鲁风和姜舟这样和于志学说:“猫王其意有二,姓王,画猫,猫王!”;并且姜舟和罗文华等人还以“猫翁”昵称。李德君看到我作品时由衷震憾说:“我也画猫,怎么就没想到呢?”;李自强说:“我在作评委时,一眼就认定了菱形眼猫艺术。”;赵梅生说:“现龄未过半百,你八旬后猫将会甚样?”。几所有这些,我知道有朋友客气抬爱的成分,但我心里也真心地为自己的画被朋友欣赏而高兴。刘大为说:“猫画得好”,王志纯说:“我早就注意你的猫了”,王明明、杨延文、石齐,也常以“猫王”直呼于我,其厚爱之意,在于“似与不似”之间了,杨延文还常说:“我就叫你猫王”。我一方面避嫌不敢恭听,另一方面,也自信有这个艺术资历。2002年,鲁慕迅题赠:“ 追求真善美,炉冶画书诗,艺术贵新创,还造化师!2008年,程大利先生在看到我的一本画猫册页后,提笔而书:“气韵得自笔下,猫属花鸟一科,古来大家常以此物入图,纯祥先生数十年研究此生灵,故写生神趣矣。”杨悦甫很早看过我的画册画集,从别人口里听他说:“王纯祥选择的是条十分艰难的路,同时又是捷径。”在艺术上探索出一条画猫新路,说到了我的心坎上。

我的画猫之路积累多年,但不是坦途。因为我开始画的是人物和山水,安徽老画家崔之模曾说过:“王纯祥将来是以人物画面目而出现的”。但是我一直对画猫有偏爱,情有独钟,故创“菱形眼”写意猫。1996年山东美术出版社,19981999年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了《怎样画猫》、《王纯祥画集》、《当代国画家王纯祥画集》,该社认为这是从建国以来,出版的最好的写意猫作品专集。20096月,我的长50米、宽1米的《芬芳四季百猫图卷》中国首卷巨幅写意猫画作,经荣宝斋出版社出版问世,引起了许多关注和好评。1996年山东美术出版社,出版山东籍名家系列《中国画自学丛书》,有卢坤峰、于希宁、孙其峰、崔子范等诸多名家,我的《怎样画猫》也有幸入编。(国家计划书)2004年北京美术摄影出版社发行《名家绘画王纯祥画猫技法》于全国。(国家计划书)我十几次参加中国美术家协会主办的全国重大美术展事,一直以猫为主题,填补了建国以来中国美协展览几乎无写意猫作品展览的空白,迄今为止绝无二人。1999年的全国第二届中国花鸟画展览(我的参展作品《溪滩余韵》)、中国画三百家大展(我的作品《鱼塘泛味》)、2003年的全国当代花鸟画艺术大展(我的作品《冰雪融春》)2004年的首届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画精品展(我的参展作品为《太行情趣》)……,可以说,我是惟一一直未断以猫为主题的作品入展作者。(以上展览,摘自中国美协展览年表的记载并且有画集备查)

现在从刘曦林口里突然出现了众多的“第一”及“当今画猫第一人”的说法,似乎是当代的“姜子牙转世演绎封神势态”,请问刘曦林先生,是你“一言定乾坤”?还是“乾坤予一言”如此漠视予美术史的事实,我认为,论者眼界与立论的可靠性都值得怀疑。中国书画源远流长,博大精深,人人似沧海一粟,如果能博击砚边一滴实属不易,更何况入选一只被瞧不上眼的“小猫”题材。我并不是与谁争画猫水平的高低,论第一第二的长短,应薄名利重学术。以己经历之事阐明问题。当今美术界阵容庞大,人员众多,画界藏龙卧虎,美术评论工作者要肩负重担,一定要纵观全局“火眼金晴”去洞察,要做历史新的伯乐留下美名,特别是有着资历高的评论家在作定位的评论时,慎思慢言,否则极易会出现不实之词,留下似是而非的历史疑问。

作为一个画家,要像徐悲鸿说的“不可有傲气,不可无傲骨”!我喜欢“王婆卖瓜”的褒意说法,她很自信,不会天天去卖不好的瓜,更不会一辈子卖不熟的瓜。那些不好的瓜都在请人炒卖,难道“王婆就不能自卖自夸”了吗?!当今全国的电视“广告”乃至全世界的电视“广告”谁不在夸自己呢?世俗观念:“画家的点评,要让他人说”,即便是他人说,也是在变换手法而已,这真的合情理吗? 经了解极少数所谓名家的评论,且不说一字收费问题,甚至原文都是来自画家本人准备好的,他人只用了极少文笔修饰,署上己名便成了“某某名家”的点评作品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窃取”呢?! 究其原因是什么呢? 人们还是跳不出世俗的桎梏,认为 :“画家最好不要自己说自己好”,要让别人说,这是人为的文字虚伪作祟,如果真这样,哪有“毛遂自荐”的佳话呢?                            

我们的艺术需要互动,共同促进推动发展,艺术需要评论,欢迎评论者,而评论不是以“第一、第二”来作定位。再说评论也不是唯一方式,比如我们赏析古人画作,是重画作,还是重评论呢? 当然重画作,画作是实的,评论是虚的。比如说,盘子里同时放一块石头(非金质矿材)、也放一块金子,这“金子”就是评论,终归石是石,金是金。因为石是炼不成金的! 评论的方式错误了也起不到“点石成金”和“金口玉言”的作用!当然,我并不是说,所有的评论家都是毫无艺术眼光的,也不是说,当代所有的评论都是泛泛之言。现在画界存在一种不健康的流势及风气,就是渴求希望评论家与名人点评。我认为画家应抛去悲观,首先树立自信心,为画而画,而不是一辈子为着评论去画画。

2009101

於北京梦蝶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