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与文静的背后——能观且听的绘画
——浅言刘文清的画
河南省美协副主席 河南大学艺术学院教授
丁中一
闻知文清已有多年,但总觉对其所知无多。思其故,盖因其孤言内向所致矣!给我的印象他处事待人真挚执着,勤于思考。此番他邀我为其著文评述始见其在设计、绘画之外尚能吟诗作词,且大半是他客居杭州,一个北方人南迁后的诸多感闻,方足见其文静内向的外表之外更具一颗炽热而丰富的内心和那份当今时人所极其难得的操节和品格且是何等的细腻和鲜活呵!读罢甚是感佩和惊异!更甚者,一个埋头默默作画的人还能当领导,即应对当今殊为繁杂的世事。呵!真可谓奇人了矣!真难得而又金贵然也!
下面该是论他的画作了!然,绘事者皆为人之精神或画家自身的写照而已。一个真艺术家画来画去,说三道四实质都为其内心的自白与灵魂的表述。反之,便不成其为艺术家了。我曾断言:“唯此,始为当今和往后之任何高科技所不能替代艺术的根本缘由所在也!”至此,读了我前述的刘文清便不言而喻地可已知其画了!此所谓之其人其画者是也!你看他的每一幅画都一无张扬和粗率之气。沉稳和周到,细致而无声是他的特点。恰,恰如其人总是那样地于无声的背后充盈着无尽的絮语一般。他总是默默地走来又无声地站在你的身边,只偶而发出“吭吭”的鼻音以示他的已经存在,仅此而已——这就是他的画,而且是那麽的周到。这“周到”在前面我已提及。因为真的,你看他的每一幅画都是画的那样的周全和恳切。除了真挚,其间绝无调侃。那些高频的絮语你虽无从听知却能感知是无疑的。这些都在他的走线之中,都在他的淡墨的渲染和设色之中。不知不觉地,那个刘文清就这样地通过绘画又呈现在你的面前了!此刻似乎你的听觉更胜你的视觉,似乎这种转换更显文清画作的魅力——闭上你眼睛去聆听他画中的絮言这不更觉神奇有加吗?呵!这里面尽是那“七律”、“五言”和“曲牌”……!——
一首首无声的交响因他的画而生,取他的画而代之!呀!难道人世间还有比这更为神奇的艺术吗?……?!当然,这说神奇亦神奇,说不神奇也不神奇。那便是一个艺术家所要的仅只是他的真诚,“真诚”方是开启艺术灵魂的金钥匙。只要你能做到这点艺术之神也会降临到你的身边。然而,这“真诚”在当今社会又是何其之难约!
好了,这篇短文写到这里是该打住了,再写似乎将有损文清的画也将辱没这篇文字了。最后还是以文清的那个“七律”结尾吧!
幼喜丹青梦成家,
摹帖临谱师造化。
踏遍中原山和水,
拜师访友赴京华。
名川写生迎朝阳,
蜗居涂鸦伴月牙。
半生未得偷闲日,
皆因仕途忙做嫁。
以上唯那句“拜师访友赴京华”则因惯以京华高人云集之故,其实不然,我意还以打油而其意为“拜师访友觅自家”方妥,且善哉!
2007年5月12日於开封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我所认识的画家刘文清
中国美协会员、国家一级美术师 郑玉昆
艺术是发现,发现中流露出画家的学识、底气和品行。
艺术是创造,创造中衡量出画家的才华、胆略和气质。
发现,必先经过艰辛的寻求。
创造,必定经过反复的探索。
画家的一生就是学习、探索和追求创造的一生。从中也考验出画家的耐性、毅力和学养。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说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经过三种之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也。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为第二境也。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此为第三境也。”对于画家来说,探索和寻求是必然地经过,发现和创造的境界更为重要。画家刘文清教授,正进入此第三境界中。
刘文清教授七十年代毕业于河南大学美术系,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曾就职于河南电视台制作部副主任,河南省美术家协会中国人物画艺术委员会副主任、副秘书长,现为浙江传媒学院教授、影视动画学院院长。几十年来他总在繁忙工作之余,笔耕不辍、创作了大量优秀的美术作品,多次参加国内外的大展,取得了另人瞩目的成就,是一个卓有成就的画家。
我了解的文清既是一个画家,美术教育家,又是一个美术活动家。在河南工作时,他策划和组织过不少美术活动,利用电视媒体,给美术界的老中青画家们做了很多的好事。浙江省以特殊人才引进的身份调他到杭州高校工作时,河南美术界的不少朋友都不愿他离开,一方面是朋友们的情谊,另一方面也为河南美术界流失一个优秀的艺术家感到十分惋惜。然而,为了绘画的追求,为了能在大学里进一步提升自己的修养和学识,他毅然放弃了在河南电视台令许多人羡慕的工作和美术界的位置,到另一个对他完全不了解不熟悉的省份从零开始拼搏、奋斗,这对一个知天命之年的人需要有多大的勇气和毅力。短短的五年中,他对美术创作抓的很紧,在人物画创作中不断有了新的突破,艺术水平不断提高,艺术风格日见彰显,受到了浙江与全国不少艺术媒体的关注,这不能不让人敬佩与深思。
中国人物画的发展在隋、唐、五代、两宋极为发达,有过辉煌的艺术成就。正是因为如此,自“五四”以来到今天,中国人物画家高扬爱国主义旗帜,肩负激励民族自豪感、歌颂、记录祖国建设巨大成就的历史使命。不论是徐悲鸿、蒋兆和等一批从国外归来或早期学过油画的画家所尝试的将西画素描重结构、重人物内心刻画的长处吸收到中国画创作中,拓宽、开辟出中国人物画表现现实生活的新路子、新技法;还是赵望云、石鲁等一批从中国传统人物画的继承中发展,创新,推出传统笔墨表现新生活的笔墨语言和技法。他们都突破了传统的规范而将人物画创作推向了一个新的境界。文清的可贵之处就在于既善于吸收优秀的传统,又善于发展和创新传统技法,不论是能反映其传统功力的《画坛怪杰陈洪绶》、《对弈图》、《听松图》等文人雅仕作品;还是表现现实生活的《西藏组画》系列以及《五月的思念》、《娴》、《艳阳天》、《圣母冰心》、《融融雪》等现实题材的作品。他的艺术追求始终坚持走现实主义创作的道路,实属不易。其中的酸甜苦辣,只有他自己知道。
其次,文清使我最为欣赏的还是他的综合素质、全面修养。他能画、能文亦能诗,他发表、获奖在国家核心期刊上的论文自不必说,他的《客居江南拾零》诗稿既是有感而发,读来情趣盎然、韵味无穷,感人肺腑。他对人热忱,乐于助人,对画界的是是非非从不议论、不参与、泰然处之,高尚的人品是他虚心学习中外文化、追求崇高的创作境界的基础。所以,他的作品在一步步的升华,在往他的崇高理想境界攀登。
文清今年五十有二,按照孔夫子的说法,已届知命之年。然而对于艺术家来说,却正处于创作的盛期,是出佳作的好时候。和平年代,是文化发展的黄金时期,是画家们努力探索、发挥和展示才能的时代,也是艺术行业中造就高峰、涌现巨匠的年代。河南和杭州,两地文化的深厚积淀,自古迄今滋养了不少划时代的画家。根深则叶茂,文清生活在这样的文化沃土里,其发展的条件已经具备,若其如往的勤奋努力,前程当不可估量。
(此文2007年5月在《中国大画家》发表)
清 新 俊 雅
宁 静 韵 致
-----刘文清水墨人物画析读
中国水墨画自元明以后,日渐重意韵,关注点在居心于有意无意之间,表现方式在于若即若离之中的耐人寻味,以及对相应笔墨方式的把握:应该说,从审美的角度看去,它意欲体现的是“物我两忘”的精神理想和人与自然和谐的完美,而从艺术实践上看,这是“去游高蹈般的境界,非等闲之辈可以抵达,其笔墨难度颇似自然天籁般淡泊随意而难以实现。这自是对画家艺术情怀与艺术品质的极高要求。
最初看见刘文清的人物画,就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画面的宁静感以及古朴的笔意,凸显了画家的文化内涵以及工写兼能的修炼。工笔作品中显出冷静感和秩序感是其艺术的理性展示,也是画家审美理性和艺术哲思的体现。在工笔作品中,画家将其现实主义的审美理念以及其唯美的方式表达出来,使其绘画既有深厚的人文关照,又有极为纯粹的视觉美感。尤能表现刘文清心灵中微妙而感性的一面的是他的写意人物。他的写意画散发着温厚婉约的文人气质和朴实清新的时代气息。从本质上保留了文人画笔墨传统,并将其与古雅的诗意相结合,创造出秀雅沉酣、清逸婉约的艺术风格,恰似令人吟咏不尽的唐宋诗词。其写意画面上人物不多,背景常是远山近水,半边山石,一二人物,布局疏朗,意蕴缠绵,笔简而味长。他笔下无论天真可爱的邻家女孩,还是成熟婉约的成年女性,抑或才学性情的文人,无不笔法多样,意趣斐然,各尽其妙。充分显现出画家水墨人物画的突出特点,笔的意趣和墨的韵致,在平易简淡中洋洋洒洒挥簿心情的本真。举重若轻的形象表达,言精意深的刻画手法,精谨灵动的笔墨语言,使其绘画呈现出一种诗意的唯美。这种创作趋向对中国人物画的发展方向必将产生不容忽视的启示。著名画家马国强先生说:“刘文清先生的画有显著的以下几个特点:一个是他具有深厚的传统的功力,它的作品,飘逸生动,特别在用线方面继承了中国水墨画的优良传统,同时他的作品又有鲜明的时代特色。他经过严格的严谨的西洋绘画训练,因此在人物画创作中间,结合了西洋素描的长处,把中的西的两方面结合,所以说他的作品既有浓厚的传统,又有浓厚的现代风格。他的作品,特别在人物造型、在反映生活这几个方面都达到了很高的高度。在我们河南具有很大的影响。”其实画的美妙之处,不是文字语言能够阐述的,而是通过视觉图像的直诉,给人以美的体验。特别是画家自做诗词偶尔题于画面,书画相配、珠连璧合。这都得益于他多年的素养和不懈地追求,事半功倍,信手沾来。
我们在刘文清的作品中,读到的正是心灵的真切与乐尽天真。他的画着笔细腻,意境古朴,生动传神,为业内外美术界人士所称道,尤其是最近他在浙江义乌的邀请作品展展出的作品《误入荷花深处》,即得到了藏家的青睐,也得到了同道们的赞赏。刘文清的画用中国水墨画的巨大内涵来表现最朴素的百姓现实生活以及仙风道骨的神仙生活,这些作品皆成妙谛,切实达到了形神兼备的神化之境。他笔下的很多形象就是中国文人典型的淡泊致远心态,中国文人自古就有一种出世的隐逸倾向,陶渊明式的隐居南山下已经成为一种集体的文化心理倾向。文人观山悟道,睹物思人,高士对酌忘我,物我交融,还体现了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状态。有了这样的文化积淀,刘文清的艺术表达可谓游刃有余,他在笔墨的氤氲中求形外之意,会弦外之音,得空外之响,得意而忘形,无言而会心,笔下自然出卓然静气。
刘文清在绘画中寻求一种古意,意非复古,而是寻求一种气息,细究之,这种气息应该清雅脱俗,格高韵清,这气息不仅来自于题材与笔墨的典雅,更来自于画家的心境,只有人之志趣高洁,画才不会流于浮泛,意蕴丰满,笔墨才有所归依。刘文清不属于才情恣纵的那类人,他之所以获得了成功,靠的只是比别人付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靠的是对绘画的痴迷和永不枯竭的创作欲望。对画家熟悉的人都知道。画家刘文清还有一种性情,那就是对于任何事物均有水滴穿石和绳锯木断的精神。
(作者:扬大伟
浙江传媒学院副教授、中国美术家协会会会员)
笔 墨 传 统 与 时 代 精 神
——关于中国人物画实践的思考
文/刘文清
在中国绘画史的历史长河中,人物画在隋、唐、五代、两宋极为发达,有过辉煌的艺术成就。魏晋的飘逸,隋朝的绚烂,唐朝的艳丽华美、大气恢弘,五代、两宋的酣畅淋漓,元代的畅意抒情,明清的淡雅逸趣,不仅记录着历代画家孜孜以求探索的足迹、风格的演变,也映射着每个时代的昌盛兴衰及统治集团的政治需求,反射着那个时代民众审美情趣的变迁和取向。括而概之,它是每个朝代变迁的记录,是中华文明绵延五千年的印痕。
人物画的成就,固然有古代统治者出于“成教化、助人伦”的需要。但至两宋时期,各种题材、各种风格人物画的发展与探索已不能简单地归结为“成教化、助人伦”的需要。它的兴盛原因很大程度上与人物画更能贴近生活,更能关注人生,能与民生、国家、民族的兴衰变革相交织,而备受世人的推崇与喜爱。
正因为如此,自“五四”以来到今天,人物画虽然经历了多次的低谷高潮的变迁,但每个时期的画家都面对着同样的课题,即如何使传统中国人物画从题材、创作观念、绘画语言上进行改革与发展,以适应社会发展的需要,和时代的精神合拍。由于中国人物画家肩负着对人的精神世界、对中国文化、对东方人文精神弘扬的重任,肩负着与国家、民族的兴衰变革相交织、共命运,高扬爱国主义旗帜,激励民族自豪感,歌颂、记录祖国建设巨大成就的历史使命,所以不论是徐悲鸿、蒋兆和等一批从国外归来或早期学过油画的画家所尝试的将西画素描重结构、重人物内心刻画的长处吸收到中国画创作中,拓宽、开辟出中国人物画表现现实生活的新路子、新技法,还是赵望云、石鲁等一批从中国传统人物画的继承中发展,创新,推出传统笔墨表现新生活的笔墨语言和笔墨技法,都从题材、创作观念、绘画语言上突破了传统的规范,而将人物画创作推向了一个新的境界。
中国人物画对形、神、气韵、境界的追求与研究,是建立在中国的传统美学基础上的。中国古代画家历来重视“传神”的表达,从理论到实践不断探索着形与神的关系。东晋顾恺之倡导的“以形写神”,着重强调通过外形,表现人物的性格、气质。这是对人物画专业角度的要求。对人物画而言,不首先解决造型问题,传神就无所依附。造型能力的高下,标志着人物画家基本功力的高低。关于“形”与“神”的关系,唐代张彦远在其所著《历代名画记》里有进一步的阐述:“夫像物必在于形似,形似须全其骨气:骨气,形似皆本于立意,而归乎用笔。”张彦远将人的性格、气质,即“神”,用骨气来概括,是非常确切的。而骨气、形似又本于立意,归乎用笔。在这里,张彦远不仅强调了形神的表现要靠形似,还有赖于画家主观艺术意向的确立,即画家的主观能动作用。其所表现的形象准确之形体是经过画家主观艺术意向的取舍和夸张来确立的。只有充分把握好画家的主观能动性,才能表现出对象之神韵。意象构成的精彩处,是形象的生命运动和形象的诗意,是按照更高的目的创造出的理想的“第二自然”,是“神用像通,情变所孕”的可视可想的艺术形象。所谓“迁想妙得”正是这个意思。
而“归乎用笔”的提出则强调了“用笔”是“传神”所必须的载体之重要性。中国的人物画表现,主要是以线为造型手段,不论是工笔画的中锋用笔,还是写意画的“抑扬顿挫”、“快慢疾徐”之笔性、笔意的表达,都强调了笔力和功夫,也就是用笔的质量。运动中的线条所表达出来的美感是笔意——即以书法的用笔形式写出来的,这种写,不仅仅是用笔的变化,还体现在用笔的速度及墨韵和纸质的结合上。在这种写得酣畅、快意表达的同时,还要兼顾对物象恰到好处的把握,委实是一件不易的事。说人物画难,难就难在既要把握形似与神韵,又要兼顾用笔用墨的变化。
笔墨是画家主观能动性的外在表现形式,它是画家个性、气质、审美趣味,综合修养的集中体现。笔墨风格的形成是一个画家在艺术上成熟的标志,历代画家都十分重视笔墨形象的创造,重视在“外师造化”、继承传统的基础上,在“以形传神”的同时,结合个人的气质、修养、审美趣味,去探索新的形式,创造出各自不同的笔墨风格。画家若不通过长期的实践和体验,对世界物象细致地观察、摹写,感悟生命的意义,探索情感的品性,要画出形神兼备的作品,创出独有的笔墨风格,达到相当的精神境界,又谈何容易。
谢赫将“气韵生动”列于“六法”之首,点明了中国画的最高境界不仅在于“以形写神”,更重“气韵生动”。“气韵生动”是人物神态、心境、性情和情景的交融,是画家思造化、得心源,心物融通后的诗意化境界,是“万物与我为一”的体现。它包含着人物的个性化特征和心理、气质、社会属性及画家的主观能动性与笔墨技巧的总和,是中国画的最高境界。潘天寿在《听天阁画谈随笔》里说:“顾氏所谓神,何哉?即吾人生存于宇宙间所具生生活力也。‘以形写神’即所表达出对象内在生生活力之状态而已。故画家在表现对象时,需先将作者之思想感情移于对象中,熟悉其生生活力之所在,并由作者内心感应与迁想之所得,结合形象与技巧之配置,而臻于妙得。是得也,即捉得对象之活力也。亦即顾氏所谓‘迁想妙得’者是已。”进入角色,体会角色的思想感情,再通过丰富的联想、想象,去妙得人物性格的内核,使自己的思想感情与之相感应,再以与之相适应的笔墨技巧表现出来,方可达到“气韵生动”的高峰。
由此可以看出中国人物画家与西方画家浑然不同的写生、创作观。中国人物画家强调充分发挥画家的主观能动性,中国人物画家的写生(写真)是“欲得其人之天,法当于众中阴查之”(苏东坡语)。要想捕捉住人的个性特征,就要细心地暗中观察,不让对方知道。关于这一点,元代王绎在《写像秘诀》中说得更明白:“彼方叫啸谈话之间,本真性情发见,我则静而求之,默识于心,闭目如在目前,放笔如在笔底。”中国画家强调的是在对象活动中细心观察,发现其“真性情”(即能揭示人物内心世界的典型瞬间形象和特有的神情体态),然后默识于心,做到成竹在胸,再在纸上一气画成。这种默记默写的方法,和西方画家面对模特儿的写生创作是完全不同的写生观和艺术观。“东方人崇尚自然与人的和谐,注重社会共性与个人个性的统一,注重人的情感价值:既具有现实态度又喜好迁思玄想,既尊重客观形物的个性又自重主观精神的个性,既重视具体感受又提倡抽象感受。这些精神素质贯注在艺术中便形成‘意象性’之审美特征。‘意象性’是主观与客观、精神与物质、抽象与具象、无限与有限、一般与个别、表现与再现、虚与实等等哲学与美学范畴的对立统一状态。”(石果《体系和道路——读石鲁人物画之思考》石鲁作品集·人物卷131页)中国人物画家通过观察、默记而与意象的融合所创作的作品,是“外师造化,中得心源”的升华,是神似而非形似的心造艺术。如此我们就不难理解梁楷的《李白行吟图》何以用寥寥数笔,就把一个面带微醺、临风吟诗、飘然若仙的诗仙李白之神韵捕捉、刻画得如此深刻了。而张择端《清明上河图》中数百人的不同性格、不同职业、不同动态,尤其是虹桥下船夫放桅杆过桥时桥上、船上人物动态、神情之生动描写,让人不得不为画家观察生活之细致、默记捕捉人物动态神情能力之高超而敬佩。即便用现代的录像设备,也难以捕捉到画中这高度凝练的动人情景。
中国人物画之有如此丰富、精练的表现力,发展到当今这个多元化、信息化的高科技时代,时逢政通人和、国富民安的盛世局面,为中国画的繁荣与创新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作为人物画家,继承中国人物画的优秀传统,发扬中国画“笔墨当随时代”的创新、变革精神,规避中国画创作中的浮躁之风,深入生活,感悟时代与人生,创作出反映改革开放以来祖国建设巨大成就的经典力作、鸿篇巨制,复兴盛唐时期人物画繁荣的新局面,为时代写真,为祖国立传,是新世纪的呼唤,更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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